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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5660

四个小时后,我、孙胖子和破军离开了麒麟市,到了省会机场。二室剩下的几个人,在警察局里被保护了起来。   民调局已经通知了破军,第二波的人马正乘坐最早的航班赶来,由于麒麟市没有机场,我们只能坐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到省会机场接机。   省警察厅给足了面子,提供了五辆大切诺基还不算,还特意安排了我们到停机坪接机。   到的早了点。还有将近二十分钟,飞机才能降落。我们三个坐在大切诺基的车盖子上,看着飞机起起落落。看的无聊了,孙胖子向破军问道:“大军,你问清楚了吗?哪个主任过来,是郝头吗?”   破军打了个哈欠:“谁来郝头也来不了,他在四川公干,一时半会回不来。我猜八成是欧阳偏左,再不就是洋鬼子雨果....”   破军说着,突然抬手指向天空中的一个白点:“辣子,你眼神好,看看是不是咱们民调局的飞机。”   我抬头向白点看去,机翼上面标号是五八一二一五——高胖子的生日:“没错,还真是民调局的专机”   破军说道:“民调局的飞机一直都是二室在用,来的八成是丘不老了。自己的孩子吃了亏,大人要出头了。”   又过了十分钟后,飞机终于停稳,机舱门打开良久,登机梯上才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   这人我看的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惜当时我没注意到破军的脸色已经变了)。他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立领中山装,手提着一个旅行袋。   孙胖子和我一样,正眯缝着眼睛,也在盯着那个人看。八成他也是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我和孙胖子还在瞎琢磨的时候,破军已经向来人迎来过去:“吴主任,没想到你会过来….”说着将旅行袋接了过去。   吴….主任?吴仁荻?我和孙胖子面面相觑,仔细一看,要是染成白发,再穿一身标志一样的白色风衣。品味这么差,不是吴仁荻还能是谁?   “吴主任….”我和孙胖子同时向他打了个招呼,吴仁荻点点头,算是回礼了。   除了吴仁荻,再没有看见有人下来。不会就他一个吧?破军也没有问,倒是孙胖子沉不住气了:“吴主任,就你一个人来的?”   吴仁荻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我想来?屁大点事都忘不了我”   没错,我再一次确认,他就是白头发吴仁荻。见过他也没有几次面,但他说话却一次比一次刻薄,光听他说话时的语气,就算闭上眼睛,也能马上把他认出来。   再一次进入麒麟市时,破军向吴仁荻问道:“吴主任,我们是先去事发现场,医院看看昏迷的伤者?”   吴仁荻不加思索说道:“医院看看王子恒”   吴仁荻刻薄归刻薄,对同事一场的情分还是有的。   医院时,王副主任还躺在加护病房里,他还没有恢复意识。本来我还以为吴仁荻有什么办法能唤醒王子恒,出乎我意料的是,吴主任根本没打算那么干。   吴仁荻一不查看王子恒的伤势,二也没有打听王副主任遇袭的经过。只是掰开了王子恒的嘴,(王子恒被发现时,就一直牙关紧闭,导入呼吸机时,主治医生想尽了办法都无法撬开他的嘴巴,最后只能切开气管,才勉强导入的呼吸机。)   吴仁荻只是随便一掰,王子恒的嘴巴就打开了。一缕黑色的气体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吴仁荻伸手一抓,竟然将这缕黑气‘握’在手中。我和孙胖子大气都不敢喘,眼睁睁看着吴仁荻将这缕黑气玩弄在股掌之中。   破军倒是有些经验,在病房里找出了一个验尿用的塑料管递给了吴仁荻。吴主任将黑气‘塞’进了塑料管里,这还不算完,吴仁荻又将这个塑料管在王子恒的脸上滚来滚去,不到一分钟,王子恒的耳朵、鼻孔、眼睛里陆续飘出几缕黑气。   这次不光是我和孙胖子,就连破军都有些手忙脚乱。我们三个找遍了病房,才找到勉强能装下这些黑气的药瓶、试管和塑料管。我抽空小声向破军问道:“大军,这黑气是什么?”破军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向吴仁荻一努:“你还是问他吧“   看着吴仁荻收好了这些黑气,我才对他说道:“吴主任,这是什么?怎么会在王副主任的身体里?”   吴仁荻将装着黑气的容器放进自己的衣袋里,才回头对我说道:“是尸气,王子恒这小子还算聪明,一早就锁了自己的三魂七魄。打伤王子恒的人也不想要他的命,但是又拘不走王子恒的一魂二魄,就用尸气污了他的七窍,让他处于昏迷状态。”   孙胖子插了一句:“那么说,只要把尸气放出来,王子恒就能醒了?”   “没那么快”吴仁荻又说道:“王子恒伤了后脑,没个三、五、七天醒不了”   破军看了一眼还躺在病床山的王子恒后,对吴仁荻说道:“吴主任,我们现在怎么办?”   吴仁荻打了个哈气:“一时半会出不了事了,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剩下的事睡醒了再说。”   经他这么一说,我的困劲也上来了,我、孙胖子和破军也是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到了麒麟市后,王子恒和二室的调查员一个接一个的出事,我们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绷得,还感不到困意,现在民调局的镇局之宝也来了,我们的神经一松懈,困意马上就来了。   我们三个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吴仁荻看了看我们:“你们也不用熬鹰了,一起睡觉去吧。”   一起睡觉?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暧昧。我也没心思挑他的语病了,出了病房,找到那个‘保护’我们的小警察,医院给我们安排了一间空病房,部里的领导要休息了....   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我就失去了意识,正昏昏沉沉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对我说道:“我说那个谁,起来吧,正主来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个人影站在我的身前。病房里没开灯,一时之间我没有认出来那人是谁:“你谁呀?”   “自己起来看!”   这声音这么耳熟…..不用猜了,是吴仁荻,我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一身黑衣的吴仁荻正盯着我。   我苦笑了一声“吴主任,早啊”   吴仁荻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早?起来看看再说吧”   “看什么?”我嘟囔着从病床上爬了起来,窗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天也没亮啊?看了一眼手表——23:30,半夜十一点半!!!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什么意思嘛!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看样子也不像出什么事的样子。你不是尿急找不到厕所吧?好吧,你是主任,我惹不起:“吴主任,卫生间出了门走到头就是,不打扰你了,咱们明早见”   说完,我准备要再次爬上床时,猛地发现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我惊得冷汗直冒,床上多了一个人,我竟然会没有查觉。   不会是差点打残王子恒的那个人吧?想到这,我第一时间就窜到了吴仁荻的身后,指着床上躺着那个人悄声向他说道:“吴主任,你看见他了?”   吴仁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眼没瞎”   “他谁呀?大半夜的上我的床什么意思?”站在吴仁荻的身后,我的安全感顿时多了许多,   “他是谁?你自己看看”   我乍着胆子走到床头,扒开了被子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嗯?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这鼻子、嘴巴、眼睛,越看越眼熟,靠!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的,还没睡醒,一直都是在做梦。我重新躺在了床的另一半,做梦都那么真着,就像在沙漠里中了走魂香,看见了蓝脸国王时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既然是做梦,那就接着睡吧。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吴仁荻突然揪住了我的耳朵。“疼疼疼....吴主任,你先松手,掉了,耳朵掉了!”   疼?我不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有疼的感觉?要不是做梦的话,床上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哥们是谁?   “起来”吴仁荻冷冷说道。   我看了一眼我的‘双胞胎兄弟’,这八成和吴仁荻有关:“吴主任,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他是谁?”   吴仁荻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拍了拍我的肩头,没想到他的左手直接伸进了我的身体里面,在里面转一圈后,才收了回去。   我这是....死了?不甘心,我才活了二十四年,就这么死了?   吴仁荻看了我泪眼婆娑的样子,哼了一声:“以为你死了?放心,你离死远着呢”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他的手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穿过我的身体,二室很真实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就是先把你的魂魄‘叫’出来用用,不用担心,一会就还给你的身体,让你们团聚的”   “不会有后遗症吧?”   “不会....吧”   “什么叫不会....吧?吴主任,你到底有没有底?我要是回不去怎么办?就这么孤魂野鬼了?”   “别废话了,叫上那俩,一起走吧”   嗯?不光我一个?对啊,还有孙胖子和破军,我怎么把他俩忘了。有两个人陪绑我心里还能舒服点。不过话说回来,他俩明明就睡在对面病床上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我看着两张空空的病床,说道:“吴主任,他俩人呢?怎么不在床上?”   “你以为现在还是在病房里?”吴仁荻看着我说道:“你们睡着了,我才能把魂魄‘叫’出来,现在我们是在你的梦里。”   “梦里?”这是....盗梦空间?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他俩呢?也得进他俩的梦里叫魂儿?”   吴仁荻看了我一眼:“一起来吧,看他俩的梦里有什么?”说罢,转身向他的身后走去。   他身后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门,等我走进,才看见这扇门上挂了一把古色古香的铜锁:“吴主任,门锁了,你有钥匙?”   吴仁荻没理会我,伸手将铜锁‘嘎巴’一声扭断,推开了这扇门,抬腿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我不敢犹豫,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门后面竟然是一个书房,几百个书架成扇子形摆开,就像走进了迷宫里。   书架的中心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一个大个子男人正坐在那里翻看着手里的书籍,边看还边做这笔记。   是破军!他在梦里看书?我和破军认识了几个月,除了孙胖子,就和他熟了。他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那种一身腱子肉的肌肉男,在沙漠的地下,他一人就能推动一个石擎,我们孙胖子两人推一个都费事。我承认他处事时非常冷静,也一直把他当做老大哥看的。可我做梦也想不到他做梦会在看书。   “破军,起来吧”吴仁荻在破军的头上拍了一下。破军愣了一下,像是突然看见我和吴仁荻,几秒钟后,他才随后合上手里的书,叹了口气对着吴仁荻说道:“这又是....离魂术?”吴仁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听破军的语气,吴仁荻好像以前就这么‘叫’出过他的魂魄,破军对这个场面并不陌生。还对我点了点头:“你也来了...”   “一会儿人齐了再客气吧”吴仁荻说着,已经向书架的外层走去。我和破军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破军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这个什么离魂术并没有什么危险性,我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一点,悄声向他问道:“大军,怎么你做梦在看书,我做梦还是在睡觉?”   破军向我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你太累了,做梦都想着睡觉。而我看书的时候最放松,可能是因为吴主任来了,我的心里觉得轻松了吧。看样子下一站是大圣的梦境,你猜猜他的做梦在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后说道:“大圣?吃喝嫖赌吧...“说话的时候,吴仁荻已经找到了那扇门,和刚才一样,吴主任扭开了铜锁,推开了大门。   门里面的情景让我们三个同时一愣,吴仁荻都算不到孙胖子的梦里会是这样的景象,他一脚跨进门内,看着孙胖子的梦境说道:“小胖子,我倒是小看你了.....”

孙胖子竟然在下棋....准确的说,是他在和自己下棋。   房间里环形摆了一圈棋盘,有象棋、围棋、国际象棋,还有几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棋类,每一个棋盘外面的一侧都坐着一个孙胖子。他们集中了孙胖子平时做出的各个表情,有的迷糊,有的赖皮悔棋,有的脸上贼兮兮,还有的在冥思苦想,像是在盘算下步棋的走法。   棋盘里面的中心处还坐着一个孙胖子,他一人对弈着外围那一圈胖子。   这个孙胖子和我认识的那个除了相貌之外,在没有相同之处,他的脸上就像扑克牌的j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他下棋风格也与众不同,面前的棋局根本不看,眼睛只盯住旁边下一个要博弈的棋局,不看归不看,他的手却没有停,行云流水一样将手里的棋子下在棋盘的各个角落。几十步就将对面的‘自己’逼成了死局。接着走到下个棋盘前,眼睛看着下下个棋局。周而复始刚才的步骤…..   从刚才我和破军的情形来看,好像只要吴仁荻不主动叫醒,梦境里的孙胖子就不会‘醒’来。吴主任暂时也没有‘叫醒’他的意思,只是扫了几眼孙胖子和孙胖子们对弈的棋局。   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孙胖子还有这份雅兴,我记得孙胖子以前说起过,他除了麻将和牌九之外,再不会别的‘棋牌运动’,他梦里怎么会这么精通?   再想想孙胖子平时的样子虽然大大咧咧的,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可是往往到了关键的时候,他总有些出人意料的表现。比如在云南出水帘洞里,孙胖子就不止一次用AK47和雷鸣登五连发给老王他们解了围。在沙漠地下‘摘星星’时,也是他孙胖子替我挡了一下魂髦,我才能侥幸保住活命。   现在看起来,孙胖子很是不简单,明明有超乎常人的本事,却偏偏要隐藏起来。现在想起来可能和孙胖子的经历有关,他在警校还没毕业就被安排做了卧底,拿无间道中陈永仁的话说:三年之后有三年,自己真实的一面都要隐藏起来,稍有不慎就能惹来杀身大祸。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孙胖子那边出了变化。吴仁荻一把胡乱了他们正在下着的棋局。孙胖子们的身体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十多双眼睛一起看向吴仁荻。   棋盘中间的孙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一脸茫然道:“你们谁能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吴仁荻转头看了一眼破军:“你解释吧,我说怕吓着她。”   破军点了点头,走过去拍拍孙胖子的肩膀,将他拉到了里吴仁荻远一点的地方。可能是要避讳吴仁荻吧,破军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又向他们那边凑了凑,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   吴仁荻用的是‘离魂术’把我们三人的魂魄‘叫’了出来。为了防止在魂魄离窍时惊慌失措,吴仁荻特意选择了我们睡着做梦时才下手的。孙胖子询问了有没有后遗症什么,比如魂魄离体有没有危险性,会不会像习惯性脱臼那样的习惯性魂魄离体….   破军给的答案就一句话:“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他这不是第一次被吴仁荻‘关照’了,几年前破军刚进民调局时,是分在六室的,正经在吴主任手下呆过几个月,虽然不久之后,民调局有了新的规划,由于工作性质需要,调查六室将只设主任,不安排调查员。吴仁荻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光杆司令。   破军在六室时,跟着吴仁荻处理过几个事件。破军就曾经有机会在睡梦中,被吴仁荻把他的魂魄‘叫’了出来。当时虽然有点惊恐,但魂魄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那么回事。   孙胖子等他说完,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有问题想不明白,看了一眼远处的吴仁荻后,小声对着破军说道:“吴…主任把我们的魂魄‘叫’出来,有什么用?不是拿我们作饵吧?一魂二魄都那么吸引人了,更别说我们现在整套的了。”   “别胡说八道!”破军有些急了,看了一眼好像没事人一样的吴仁荻,压低了声音向孙胖子说道:“记住了!民调局里背后说谁都行,哪怕你在没有人的时候,说高亮是猪都没问题,就是不能在背后说吴主任的....”   破军的话还没说完,吴仁荻那边已经开口了:“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过来,时间差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们三个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我这才发现,屋子里那些陪着下棋的众孙胖子们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时候消失的我竟然没有察觉。   正版孙胖子嬉皮笑脸的走到吴仁荻身边:“吴主任,你要我们哥儿几个干什么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吴仁荻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用你干什么,那你的魂魄作饵而已,来引诱那个打伤王子恒的人出来”   “呵....呵...您真会开玩笑”孙胖子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破军刚才说的不能背后讲吴仁荻的坏话的事,他开始相信了,离得那么远都能听见....   破军陪着笑脸凑了过去:“吴主任,还是和上次一样?”   吴仁荻把目光又转向了她:“这次不一样,换个新玩法”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塑料管,里面飘着一缕黑气,正是之前王子恒七窍里塞着的尸气。   吴仁荻将塑料管的塞子拔掉,那缕尸气飘了出来,他先是在我们每个人的头顶上都飘了一会,像是要从我们的天灵盖中钻进来,试了几次无果后。尸气放弃了我们,开始在屋子里漫无目地的飘来飘去。   吴仁荻看了一会,突然推开了我们进来的那道门,门打开时,不再是破军梦境里的图书馆,医院的病房,这不过不是我睡觉的那间,而是王子恒躺着的重症监护室。   见到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王子恒,那团尸气更加活跃了起来,一阵风一样直接飘到了他的面前,笼罩住了王副主任的面门。   黑色的尸气顺着王子恒的七窍飘了进去,不过很快又顺着原路重新冒了出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出来。   尸气似乎有了灵性,连续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后,这缕黑色的尸气最后放弃了王子恒的身体,游荡了一圈后,停在了病房的中心。   之后,这团黑气开始有节奏的收缩、膨胀,就像一个在不停吹气、放气的气球。过了一根烟的功夫,黑气收缩、膨胀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一次收缩之后,再膨胀时竟然分裂成了三股黑气,慢慢的向三个方向飘去。   看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的吴仁荻,我开始明白吴主任为什么要找我们三个了。他是算好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们分组追!”吴仁荻指着我和孙胖子说道:“你们俩一组”(剩下的自然是他和破军各自一组)。说着不知从哪鼓捣出两根细小的红绳递给我和破军:“有危险就扯断这根绳子,我马上能到”   我接过绳子组看了一眼,要说这是绳子还不如说是红线,它比一般的棉线粗点有限,看着就不结实,稍微用力就能拽断,上面还缠着一根白丝(八成是吴仁荻的头发),将红绳绑成了麻花型。   吴仁荻说完话,不再理会我们。我眼睁睁看着他跟着一缕黑气穿墙而过。当时那景象就像我小时候看的一部动画片,好像是叫《崂山道士》什么的。   “你们俩多加小心”破军说完这话,也学着吴仁荻的样子,跟着一缕黑气从墙里穿了出去。   眼见最后一缕黑气就要飘出墙外,我和孙胖子互看了一眼,同时后退一步,硬着头皮向墙壁冲过去。   没有遇到任何阻力,我和孙胖子穿墙而出,到了走廊外面。孙胖子有点兴奋过头,还要再试试‘穿’回到病房里。被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别玩了,黑气飘远了”   现在刚过了午夜十二点,医院里空荡荡的有点渗人,不远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正提着裤子从厕所里走出来。   看见我和孙胖的子出场方式,老头子楞了一下,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眼花后,这个老头子哆嗦了起来,慢慢转向病房的方向,随即一个箭步跑了出去:“鬼啊!.....”   “你骂谁是鬼?”孙胖子不干了,转身向我说道:“辣子,老家伙骂你”。这胖子天生就是惹火的根苗,现在这种情况都不忘扯合。   “走吧”我拽了一把孙胖子:“他说的也没错,我们现在和鬼也没什么区别,快点完事了,让吴仁荻把我们弄回身子里,现在这样子忒别扭”   我的话提醒了孙胖子,他说道:“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是魂魄,这个老家伙不可能会看见我们啊?”   “小孩,身体弱的,快到大限的都能看见魂魄,别废话了,跟上吧,小心跟丢了”我接跟着那缕黑气,边走边说道。   黑气漂移的速度并不快,我和孙胖子紧紧地跟在后面,医院。到了大街上,黑气似乎对目的地十分明确,向着东南方向飘去。   我和孙胖子在大街上游荡了两个多钟头,就算我们俩没有肉身,感觉不到劳乏,这一路走下来也觉得烦闷了。   终于,那缕黑气找到了目的地。它飘进了一个高大的建筑物里。门前的牌子上写着-麒麟市医学院。   我和孙胖子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能吸引这缕黑色的尸气大老远飘到这里来。   黑气进了医学院后,三拐两拐顺着走廊飘进了地下室。医学院的地下室?我心里有了一丝不祥的念头,以前看过几本讲述医学院里发生诡异事件的小说,现在不知为什么,又出现在我脑子里,而且回忆的还特别清晰.....   穿过一个个房间之后,黑气进了一个类似仓库的房间,这个仓库有二、三百平方米,中间是一条过道,两边各有一个大水泥池子,池子里面的液体散发出一种类似甲醛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孙胖子捂着鼻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辣子,这辆池子水怎么会这么臭?里面泡的什么东西?”   我想忍着恶心,都不敢想象池子里面泡的是什么东西,孙胖子在旁边还不停的问来问去,我一时间心烦意乱,脱口而出:“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切,看看就看看,大不了就是几个死人嘛”他早看出来了,只是想从我嘴里证实答案:“再说了,我们现在和鬼魂没什么两样,谁怕谁啊?”   说着探头向水池里面张望。正在我感叹孙胖子的重口味时,一双惨白,布满刀口和缝合伤疤的手从池子里伸了出来。一把楼主了孙胖子的脖子,将他拖进了池子里。   孙胖子反应过来,在水池里不停的挣扎着。我来不及多想,在水池边上抓住了孙胖子的衣服领子,使足了全省的力量,将孙胖子从水池子里提了起来,还没等他回过神,两边的水池里“噼里啪啦”的站起二十多具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都是残缺不全,正缓缓的向水池外走来。   “红绳呢?快点扯断红绳!”孙胖子惊魂稍定,向我喊道。   红绳?我记得刚才还在我的手里,现在怎么没了?我这才看见,一根红色的细绳正漂在水池里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看来是刚才我救孙胖子的时候,失手将红绳掉进了掉进了水池里面。   现在唯一的护身符没了,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了,跑!还没等我有所动作,孙胖子突然说道:“等等!辣子,这些尸首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   果然,这是尸体晃晃悠悠的走向里面大门的方向,完全没有理会我和孙胖子。没事了?那刚才突然袭击孙胖子是怎么回事?

那些尸体出了大门,我的心脏还没等跳稳,就听见孙胖子惊慌失措的说道:“那股尸气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那缕黑气已经不知所踪了。   “别愣着了,找啊”我也慌了手脚,从地上跳了起来,围着这个‘尸体储藏室’转了几圈,还是找不到那缕黑气,它刚才移动的速度明明很慢,不可能一眨眼就不见了。   “辣子”孙胖子叫住了我,说道:“会不会是跟那些尸首走了?”   孙胖子这句话提醒了我,对啊,尸气遇到了尸体,谁知道会不会擦出爱的火花?   “辣子,追不追?”孙胖子问我。   “你说呢?”我给孙胖子宽心,说道:“前面不管有什么,都有吴仁荻盯着。我们有什么怕的?那什么,大圣,你先过去”   “少来!”这胖子比猴子都精,他盯着我说道:“一起走”   “切,”我看了他一眼说道:“去捡红绳,你以为我干什么?”说话时,我已经将掉在福尔马林池子里的红绳捡了回来。   朝着尸体出去的方向,我和孙胖子也‘穿’了出去。门外面是一个五十多米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底,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类似仓库的大房间。   这间‘仓库’大门已经大开,大门的铁皮和门上挂着的锁头锈迹斑斑,看来这间‘仓库’有年头没有使用过了,我来不及多想,刚要进去,却被孙胖子一把拦住:“里面肯定有问题,要不先把红绳拽断再进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照他的意思办:“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吧,里里面还不一定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目标是打伤王子恒的那个人,一旦诈胡了,吴仁荻和破军那边再错过找到那个人的机会,你猜吴主任会放过我们吗?”   “红绳在你手上,你看着办吧”经我这么一说,孙胖子也犹豫了。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间‘仓库’是一定要进去的。我和孙胖子‘穿’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仓库’的中心站着十来个‘人’,看他们晃晃悠悠、有皮没毛的样子,真不知道称呼他们‘人’是不是正确的。   在他们头顶上,我看见了那缕熟悉的黑气正在原地飘来飘去。它好像到了目的地,没有了再向外面飘走的意思。   “尸气在那,八成正主就在附近”孙胖子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现在怎么办?”   “我看见了”我小声回答道:“先看看再说”说话时,我已经拉开了那根红绳,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扯断这根绳子。   就在这时,那边起了变化。尸首前面的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阴影。还没等我和孙胖子看清怎么回事,一个黑漆漆的人突然从阴影的位置冒了出来。就像是站在一个我看不见的升降机上,由头至脚,慢慢的从地面上‘升’了出来。   这人被一团黑气(看着像我和孙胖子追了一路的尸气)笼罩着全身。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特征。   他出现后,本来还晃晃悠悠的尸首都向这个人围拢过来。那缕黑色的尸气也飘了过去。和他身上的黑气融成了一体。就是他了!我不在犹豫,一把扯断了红绳。   就在我扯断红绳的一刹那,那个人突然转头向我和孙胖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可以确定,他发现我和孙胖子了。   跑!我转回身向‘仓库’外跑去(不用提醒孙胖子,这货已经跑到了墙边,眼见就要‘穿’出去)   “进来了还想走?出不去了!”那个人嘎嘎的一阵狂笑,那笑声尖利又刺耳,就像有人用尖刀在划玻璃,我听得头发根直发麻。一个迾起,差点摔倒。   与此同时,那个人双手向天上一挥,嘴里不知念了一句什么,他脚下的黑色阴影瞬间扩散到整个‘仓库’里。   这边孙胖子已经跑到了墙角,他跳起来,要‘穿’墙出去。就听得‘嘭!’的一声,孙胖子被墙弹了回来,整个人摔在里地上。   ‘穿’不出去了?我也跑到了墙角,伸手摸了摸墙壁,我的手也没有‘穿’过去,被墙壁挡在里面。   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孙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和他肥大身躯不相称的速度向大门外跑去。   “嘭!”又是刚才那声响,孙胖子又被弹了回来。大门口也被黑色的阴影笼罩住,就像有一个墨色的玻璃板挡在了门口。   “都说你出不去了....”那个人看着孙胖子灰头土脸的样子,又是一阵冷笑,他继续说道:“就你们俩?那个大个子和叫吴仁荻的主任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唉....还得再费我一遍手续”   还知道破军和吴仁荻,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走到孙胖子面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孙胖子一脸沮丧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现在我们俩别说装备了,连身体都没有,跑又跑不了,完全就是两块放在砧板上,任那个神秘人摆布的鱼肉。   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我说道:“你想怎么样?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们民调局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这话我说的都没什么底气,民调局是干什么的他八成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也奈何他不得,民调局排行第八的王子恒被他打得只剩半条命,看当时王副主任的伤势,他就算要王子恒的命,问题也不会大到哪去。   不过,他的回答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民调局?我听说过,不过能让我放在眼里的的,在你们民调局里也只有一个人,就你们来的这几块料,哼哼....”嗯?听他的意思,吴仁荻都不在乎,民调局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吗?   “好了,不费话了,早点送你们上路吧。记得喝孟婆汤的时候多喝一口,要不然下辈子还能在噩梦里梦见我”   神秘人刚说完话,突然浑身一僵,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舒服的事情,接近着,离他不远处,一个黑衣人也从地面上升了起来:“孟婆汤,还是你自己喝吧,他俩用不着....”   听声音就知道来得是吴仁荻,吴主任还是没改他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我倒想听听民调局里,谁能让你放在心上?”   神秘人上下打量了吴仁荻几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呵呵....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谁破了我的阵法?你...”神秘人摇摇头,接着说道:“不是我小看你,别以为能破一个小阵法,就能把我怎么样。你是姓吴,不过不是那个姓吴的。你和我....不是一个级别的。”   吴仁荻也很难得的笑了起来,在我见过他的这记忆中,吴主任有限的几次笑容不是冷笑就是饥笑,当然,这次也不是什么好笑,那表情就像是研究高等数学的大学教授,听见了一个小学生再谈奥数。   “是啊,我们的确不是一个级别的”吴仁荻嘲笑的眼神让神秘人开始抓狂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盯着吴仁荻,嘴里吟唱出一串生涩的音节,离得太远,加上他口中的词语太生僻,我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   “辣子...你看那”孙胖子用胳膊肘捅捅我,他脸色已经变得蜡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尸体,现在竟然开始躁动起来。一个个在原地不停的打转,还发出一声声低声的吼叫,完全就像一群关在闸内的恶鬼,只要闸门一开,就要群魔乱舞了。   这地方不保险...我和孙胖子对视一眼,同时快走几步,走到了吴仁荻身后面的地方。   一串音节出口后,那些尸体除了暴躁一些外,再没有后续的行动。   这就完了?不光我和孙胖子,就连神秘人也愣住了,这咒语有什么威力,他自己最清楚。本来只要咒语一出唇,这些尸体就会冲上来,在咒语完全吟唱完之前,就会将我们三个撕咬成碎片。可现在,咋呼的挺凶,却没有一个尸体冲上去。   吴仁荻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控尸术?应该还有几句没念完,不着急,慢慢来。时间我有的是”   神秘人盯着吴仁荻,眼睛都快瞪出血了,突然他一声长啸,身子一晃,我就看见了几道残影,神秘人就现身在众尸体堆里。他咬破了自己左手食指,将指尖鲜血弹在这些尸体的脑门上,紧接着,嘴里又吟唱出类似刚才的咒语。   这次的效果明显不同。这些尸体就像发了狂一样,向我们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吴仁荻嘴里也发出了和神秘人一模一样的声音。两人吟唱的声调、语速,就连声线都是毫无区别,就像又听了一遍神秘人吟唱咒语的录音。   一段咒语出自两个人的口,立即分出了高下。众尸体停住了脚步呆了半晌。不过又马上找到了‘目标’,它们同时掉转了方向,向着神秘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神秘人惊骇之余却不慌乱。他身上黑气的尸气突然暴涨,以他自己为中心,尸气向四周扩散开。像突然下了场浓雾一样。将那些尸体笼罩在雾气的中心。   接着的这一幕差点让我将早上吃的粉团都吐了出来。在雾气中的那些尸体,它们的身体正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开始溃烂,这还不算,也就是喘了几口气的功夫,它们本来就残缺不堪的身体上面,肌肉和内脏部分开始脱离骨架,一滩一滩的掉在地面上,一分钟不到,这二十来具尸体就变成了白花花的骷髅架子。   在这些尸体开始溃烂的时候,它们的头顶都陆续冒出一团或者几团的青色气体。神秘人左手一招,那些青色的气团向着他慢慢的飘过来。   吴仁荻也注意到了这些青色的气体,他也是一招手,青色的气体竟然摆脱了神秘人的召唤,飘了过来,吴主任将青色气体引到了我和孙胖子的面前,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些都是丢的一魂二魄,你们俩好好看着”   说完吴仁荻重新迎向神秘人:“这些行尸没有了,控尸术也用不上了。你不会没别的本事了吧?你要是就这么点本事,我会失望的”   雾气中的神秘人气的浑身直发抖,这也难怪,这些魂魄废了他几个月的功夫。现在说没就没了....   看着吴仁荻,神秘人狞笑一声道:“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会你们仨投胎的时候,记得托生个好人家”说完他身上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还不停的向外膨胀着,神秘人嘴里又蹦出一串咒语,在最后一个字说完时,我眼睛一花,雾气中竟然多了十几二十个一模一样的神秘人。   “这才像话嘛”吴仁荻嘴上不饶人,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几分。   几十人神秘人一起看向吴仁荻,我和孙胖子心里直突突,看这架势,谁都不敢保证吴仁荻还能稳占上风。孙胖子在后面小声说道:“吴主任,我们在这儿也碍事,要不,您给我俩指条路,我们先出....”他话还没说完,吴仁荻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孙胖子就是一激灵,没敢再说话。   在吴仁荻回头的一瞬间,那边的几十个神秘人一起动了。他们好像事先配合过过少次,从不同的方位向吴仁荻攻过来。   他们的动作实在太快,我都来不及提醒,他们已经到了吴仁荻的身边。吴主任好像没有了躲闪的能力,呆呆的站在原地。   完了....好汉架不住群狼,吴仁荻要是完了,我和孙胖子今天也要交待在这里了。   没想到,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逆转。   就听见“嘭!”的一声,眼前这多出来的几十个神秘人突然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几乎占了半个仓库的雾气.....   只剩下了当初的那个神秘人被另一个吴仁荻一拳打在地上,嗯,我眼花了?怎么又多了一个吴仁荻?我还没想明白,那个呆呆站着不动的吴仁荻突然‘扭曲’了一下,接着,在我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能!”神秘人有点歇斯底里了,雾气散尽,我才看清,他的脸都不能称作人脸了,一个皱皱巴巴的脑袋上,头发、眼耳口鼻什么都没有,在应该是鼻子的位置上有两个窟窿眼,下面是一道缝,算是嘴巴了....看得我胃里直泛酸水。   吴仁荻也有点出乎意料,看着这个被自己打翻在地的鹅蛋脸,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傀儡术....”

鹅蛋脸倒在地上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他喘着粗气斜眼看着吴仁荻,冷笑道:“我是栽了,不过你也没占着什么便宜,输给你的就是一个傀儡而已,能找到我才算你赢”   吴仁荻的笑容不见了,脸沉的像一汪水似的,冷冷的看着鹅蛋脸,看了半晌,脸上突然又恢复了嘲讽的笑容:“傀儡术....呵呵”   鹅蛋脸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吴仁荻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我猜对了,傀儡术需要在傀儡身上加一个印记,你....是用自己的魂魄作印记的吧?”   鹅蛋脸面如死灰,哆嗦成一团。吴仁荻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低头对着鹅蛋脸那一条勉强可以成为嘴的部位亲了下去。   我和孙胖子在后面看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孙胖子说道:“口味太重了....辣子,我们是在做梦,还是我们的梦压根就没醒?”我回答道:“要不要打你一巴掌试试?知道疼就不是做梦”孙胖子白了我一眼:“为什么不是我打你一巴掌?”   我正想回一句时,场面又发生了变化,吴仁荻在鹅蛋脸嘴里吸出了一缕淡青色的气体,看形状正是从行尸身上分离出来的那种青气。   被吸干了青气的鹅蛋脸,就像一个被放干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瘪成了一层干皮。吴仁荻掏出一个小瓷瓶,将这缕青气收了起来。   “你们俩没死吧?”吴仁荻回头看着我和孙胖子说道。   孙胖子没好气的说道:“托您的福,还能喘气”   “没死就回吧,今天就这样了”吴仁荻不再理会地上鹅蛋脸那层干瘪的人皮,走到了我和孙胖子的面前,他没理我们俩。伸出双手探进上面的青气团里。这团青气就像面团一样,被吴主任玩弄在股掌之中。   吴仁荻‘揪’出一缕青气,抛向空中,就见这缕青气好像有了意识一般,在仓库内装了一圈后,‘穿’出墙壁,向东北方向飘去。吴主任连续不断的将青气分离、抛出。一分多钟后,那团青气被吴仁荻处理的干干净净。   我和孙胖子看在眼里,没有出声,直到吴仁荻处理完青气团,我才敢向他说道:“吴主任,您是不是多少说点什么,我和大圣,现在就是两个标准的糊涂鬼。”   我虽然这么说,可是没打算能从吴仁荻的嘴里能直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吴主任只是轻轻的看了我一眼,多少说了一点来龙去脉:“我让你们跟踪王子恒身上的尸气,是因为我做了手脚,这缕尸气只要离开了寄主,就要回到施法之人的身上。   这些医学院里学习解剖用的尸体,被人改造成了一个个容器,用来存放那些被拘来的一魂二魄,就是刚才被我散走得青气,魂魄认主,现在他们差不多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去了。”   孙胖子跟郝文明抢话都成了习惯,现在忍不住了,抢先说道:“吴主任,你刚才打啵儿的对象是....人还是鬼?”   吴仁荻也不生气,接着说道:“那个是正主控制的傀儡,非人非鬼,是看守那些拘来的一魂二魄的。”   我在吴仁荻说话的空挡,插了一句:“吴主任,你把他的魂魄吸了出来,那么这个傀儡就算死...了?”   吴仁荻摇了摇头:“这副傀儡身上只有正主自己的一魂二魄,死是死不了,不过也会昏迷成为植物人,让当地警察查一下,有谁在今天这个时间内,严重昏迷,成为植物人的,那个人九成九就是凶手正主。”   孙胖子还要再说什么,被我拦住,递给他一个眼神,意思问的差不多了,回吧。孙胖子心领神会,点点头闭上嘴巴,装上了哑巴。   看我和孙胖子没了问题,吴仁荻便把医院,让我们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医院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再没有任何征兆之下,那七、八十个植物人竟然脚前脚后的苏醒过来,其中三、、四个人再醒来时还多少受了点刺激,医院转院。   又过了一会,那个小警察也脚步虚浮的跑了进来,看来他又是一宿没合眼,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夜。   小警察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瓶,;看起来差不多是白粥、馄饨一类的吃食。   “你来就来呗,拿什么东西,下不为例啊”孙胖子走过去,要接过保温瓶,没想到小警察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孙胖子的手。   “孙领导,不好意思,这壶粥是我给我老婆送得,她...医院住院。   “她什么病,没大碍吧?“我走过去说道。   小警察叹了口气,才说道:“三年前出的车祸,伤了脊椎骨,瘫了三年,这是第四次做手术了,说是有九成希望能重新站起来,唉...但愿吧。”说完向我们一点头,向里面的病房走去。   我看着小警察的背影,还没来得及感慨,破军也回来了,他围着麒麟市转了好几圈,直到天亮了,医院。   破军联系了警察局,一个多小时后,警察那边传来了消息。在昨晚的时间段里,整个麒麟市里就只有一个人昏迷不醒,医院的路上了。   又过了一会,那个昏迷的人直接送到了我们的面前,请出走了病人家属,吴仁荻关上了门,仔细观察了几眼那个昏迷的人,确定了是没了一魂二魄之后,掏出了那个装着鹅蛋脸正主一魂二魄的小瓷瓶,打开瓷瓶后,那缕魂魄之气飘了出来,吴仁荻伸手把青气向那个昏迷的人引了过去,没想到却没有任何反应,绿色的魂魄之气死活不向那个昏迷之人身上靠拢。   吴仁荻看见这个场景,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想了半天后,重新收回了那缕魂魄之气:“躲过去了...我倒是小看你了”   医院里面已经乱翻天了,那醒来的八十多个人不算,再加上在病房里忙得乱七八糟的医生和护士(怎么检查都找不到问题,真不知道他们在查什么),还有差不多每个病房里都安排了一两个警察在做笔录,当然,病房里还少不了几个病人家属。总之一句话,医院乱的跟一锅粥似的。   吴仁荻是个喜静的人,看到这个场景,片刻都忍耐不了,二话不说,医院。二室刚醒来的那几个调查员还想跟着,不曾想被吴仁荻一句话堵回来了:“你们不用跟着了,好好看着你们王副主任吧,他别一口气上不来,丘不老再啰啰嗦嗦的埋怨我。”   “你们三个跟着我”吴仁荻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下巴向着我们一室三人组一仰:“还有事要你们做”   医院大门,我们四人分坐了两辆大切诺基,还没等发动汽车。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几位领导,稍等一下!”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那个小警察正一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看见他跑到了跟前,破军皱了皱眉头:“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不是不是”,小警察连连摆手:“我们局长刚刚来的电话,现在昏迷的人已经都醒过来了,外面巡逻的警察也不用那么多了,就派我继续来为领导们服务”   “不用了,你回去吧”吴仁荻看都没看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让破军开车。没想到小警察直接拦在了车前面,苦着脸对吴仁荻说道:“领导,您多包涵,我也是上指下派,这是局领导下达的任务,完不成局里一定会给处分。就看在我家里八十多岁老娘、还有个瘫了多年的老婆份上,您就成全我吧”   吴仁荻受不了烦:“闭嘴,上车!”   十来分钟后,两辆切诺基开到了麒麟世纪大酒店。酒店是民调局早就定好的,只有王子恒住了一夜,大部队来了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了事。这还是第一次入驻这间酒店。   进了酒店后,吴仁荻就把自己关进了套房里,留了一句话:“你们自由活动吧,别出酒店的范围,还有,你们吃喝嫖赌什么都行,就是不要烦我,不管什么事,等我出来再说”说完,吴仁荻进了套房,从里面锁了门。   突然之间变得清闲了,我们几个去餐厅吃了顿自助餐后,各自回房睡了两个小时。小警察趁这时候买了午饭给他老婆送了过去。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孙胖子的房间里斗地主,玩了一半的时候,破军接了吴仁荻的电话,匆忙赶去了吴主任的套房。   小警察替了破军的位置,几圈牌玩下来,已经和我们混熟了。他叫杨逍,名字大气的很,和明教左护法的名字相同。一直叫他小警察,其实他已经三十大几了,只是天生一副娃娃脸,看上去就像二十刚出头。拿孙胖子的话说,这叫童颜...   聊到杨逍家里情况时,这位童颜警察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他也不是麒麟本地人,老家在云南,高中毕业时,考上了麒麟大学,在大学里,认识了他现在的老婆,两人在毕业的那一年结了婚,杨逍的老丈人当时还是麒麟警察分局的一个副局长,托了些关系,把自己的女婿调进了警察系统,同年,杨逍这位副局长的老丈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车祸,不治身亡。   就这样,杨逍再没借到老丈人的光,再加上他平时的性格没什么野心。一个小警察干了五、六年。三年前,杨逍夫妻俩终于造人成功(杨逍老婆属于阴寒体质,不易受孕)。医院做完孕期检查,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在半路上,出租车和一辆皮卡相撞,出租车司机当场死亡,杨夫人被救出时,下身已经没了感觉,医院给了答案,脊椎骨错位,腰部以下高位截瘫。   虽然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受到损伤,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终止怀孕,拿掉了已经差不多成型的胎儿,杨夫人在遭遇到双重打击后,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趁杨逍不在时。打破了吊瓶,用玻璃片割脉,还好杨逍及时返回,救回了自己的老婆。   看着杨逍泪流满面的样子,杨夫人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这几年小手术不算,光是治疗脊椎的大手术就经历了三次,杨逍那点本来就不厚的家底花的一干二净,还借了不少外债。好在这次的手术十分成功,要是术后治疗的理想,起码以后走路、生活自理不成问题。   说到杨夫人车祸那一段时,杨逍的眼睛就已经红了,等到说他老婆自杀时,杨逍再也没忍住,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在旁边听着的我和孙胖子都唏嘘不已,我拍了拍杨逍的肩膀:“老杨,看开点,这些事过了就好了,再说嫂子的手术不是挺成功吗?以后你们的小日子且过呢。”   孙胖子也跟着劝道:“辣子说的对,再说了,老杨,你那都不叫事儿,看看我,三岁死爸,四岁妈改嫁,我跟着我爷爷那一大家子过,这还不算完,自打我住进我爷爷家那一年,每一年都有几个亲戚到下面和我爹团聚,先是叔叔大爷,后来就是那几个婶子,最后我那几个堂兄弟姐妹....唉,十二岁时,我爷爷也走了,后来我去投奔我妈和我后爹,没想到他俩死活就是不开门让我进去,那可是我亲妈和我的亲后爹啊.....”   孙胖子的话让我的右眼皮一个劲的抽搐,这就是传说中的哈雷彗星.....   孙胖子还没说完:“后来是政府把我养大的,上了警察大学。当了警察还以为就顺序了,没想到当警察就死战友,当卧底就死老大....嗯?老杨,你俩坐那么远干什么?辣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一转眼,斗地主斗到了晚上六点多,孙胖子先受不了,嚷嚷着带头去餐厅吃了晚饭。到了餐厅还没等坐稳,就看见吴仁荻和破军也溜溜达达的进了餐厅。   人到齐了,我们重新拼了一张大桌子坐下,晚上酒店不设自助餐,依着破军的意思,随便点个工作餐对付一口就行,不过孙胖子不干,这货穷讲究,吃的东西绝对不马虎,他客气了一下,拉着杨逍一起,点了六、七个当地的特色菜。   点了菜谱等上菜的时候,吴仁荻很难得的给了杨逍一个笑脸,更难得的这不是他特有的讥笑、冷笑之类的。而是标准正常人类之间用来交际的亲切笑容:“辛苦你了,你们局里还是没有昨晚有人昏倒,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杨逍有点受宠若惊:“没有,我局里已经派了人员下去排查了,再加上濮领导(破军)已经交代过这件事的重要性。只要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吴仁荻点了点头,又客气了几句。有问题....这完全不是吴仁荻的处事风格。我看了一眼和我一样目瞪口呆的孙胖子,又看了看在玩着菜谱的破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六室不设调查员,吴仁荻已经开始物色人选、储存后备人才了。   不多时,点好的菜肴陆续上来,大家动了筷子。孙胖子吃的最欢实,能动手的绝不动筷子,几分钟的功夫,将离他最近的一只鸭子拆成了骨头。   相比之下,杨逍就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我明白他的心思,叫过服务员,点了一份扒鹿肉和清炒时蔬打包带走。这里面除了我只有孙胖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又开始和一盘子油爆虾较开了劲儿。   不一会,两个已经装盒的菜肴连同主食送了过来,我交到了杨逍的手上:“快七点了,给嫂子送去吧,不知道嫂子的口味,凑合吃点。”   杨逍的脸色涨红,连连摆手:“不用了,家里都准备好了,我送去就行了”   吴仁荻和破军不知道怎么回事,孙胖子讲了杨逍老婆的事,吴仁荻:“哦”了一声,转过脸对着杨晓说道:“伤了脊椎倒是挺麻烦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认识一个大夫,在脊椎治疗上面有些造诣,就算完全治好,也不是不可能。”   吴主任这是转性了,竟然主动要帮杨逍联系大夫,要是在半天前,打死我都不相信。   杨逍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已经进入手术程序了,而且这次的预期很高,要是现在变动,我怕…..”   吴仁荻没等杨逍说完,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就算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要是有需要,记得找我。”   杨逍客气了几句后,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才带着打好包的饭菜离开了酒店。   杨逍走后不久,我们这顿饭也到了尾声,吴仁荻将喝干了的汤碗放下,对着我们说到:“都吃的差不多了吧?走,出去消消食。”   孙胖子哀怨地将嘴里的腊肉咽下去:“吴主任,你不是还玩灵魂出窍吧?”   吴仁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是去不去呢?”   “去.....”孙胖子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   二十分钟后,我们又医院,医院大门,破军接了个“嗯?!王子恒醒了”吴仁荻在旁边也愣住了,王副主任还要三五七天才能醒,这是他亲口说的,不可能看走眼啊。   医院的意思。他突然转头看向破军:“王子恒在哪出的事?”破军愣了一下,想了五六秒钟后才想起来:“好像是一个居民楼里,具体位置不知道,要不我问一下王副主任?”吴仁荻点点头:“快点,我要知道准确地址”   破军守着王子恒的调查员打了个电话,问清了地址后,对吴仁荻说道:“是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   吴仁荻想了一下,对破军说:“你去办我们下午说好的那件事,把二室那帮人一起带上”   “那王子恒呢?”破军说道   吴仁荻白了他一眼:“管他管什么?他能醒来就死不了”   破军答应了一声,医院。我和孙胖子也要跟着去,被吴仁荻叫住:“谁让你们俩也去的?你们和我去王子恒出事的那个地方”   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准确地址,开车反而更慢,我们放弃了大切诺基,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我们的目的地时,出租司机反而愣了:“天都黑了,你们去那干什么?”   司机话里有话,我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天黑就不能去吗?”   “你们是外地的吧?我说嘛,大半夜的本地人谁敢去那个地方。三位,换个地方吧,麒麟好玩的地方多了,这个时间,金碧辉煌人还不多....”难怪说十个出租司机九个是话痨。   孙胖子冷笑一声:“去那个什么金碧辉煌,你有提成吧?”   出租车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孙胖子一眼:“小胖哥,我也是为你们好,你说的那个地方,就算是大白天,我们麒麟的本地人都不敢靠前,那个地方是有名的凶宅”   “怎么个凶法?”听见这个,吴仁荻就来了情绪。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司机的嘴反而紧上了:“算了,你们也别打听了,知道了也是事儿,我现在想起来,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你”吴仁荻向孙胖子一扬下巴:“钱包给我”   “什么?”孙胖子听清楚了,但没想明白:“哦,你说钱包...要那个干嘛?”   “费什么话,拿来”   孙胖子莫名其妙地将钱包掏出来,递给吴仁荻。吴主任很潇洒的从里面抓出一把粉红色的老头票递给司机:“中山南路一百三十五号。越快越好,再讲讲那里到底出过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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