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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记事middot怀人十

一年一岁一晃过,

一事一记一怀人。

——自题

记事:闲话丐帮

想起来一件事:在中国歌词群里我说过一句话,其实是很早说过的一句话:歌词界是个丐帮。缺乏常识的一位东北女词人记错了,于是诘问我:你不是说写歌词的是乞丐吗?哎哟喂!这可完全是两码事儿。当然了,女词作者没有兴趣读武侠小说乃至于了解江湖不多,这方面的知识面窄,可以理解。

所以这一期我就说一说丐帮。

我是曾有过这句戏言:歌词界是个丐帮。很快,这句话在歌词界内流传,被视为对歌词界的极大不恭。有些人背后指责这厮不地道,把咱们伟大的歌词界居然说成了要饭花子。这种浅薄也和前面所提到的女流见识差不多。也曾记得,我所敬重的张藜被我一直简称为“藜师”生前曾当面劝慰:兄弟,没事儿多整点儿你的好词儿,说这个干啥?就因为我这个“丐帮”说,耽误了一届中国音乐文学学会副主席。

任卫新和王晓岭

株洲会议结束与晓光于湘水渡船上乘风破浪

其实,如果刨根问底,寻根查源,早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在湖南株洲举行的第一届全国歌词研究会期间,似乎我就在玩笑中有了一个关于“贫下中词”的专利了。要知道,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贫下中农可是个好成份,是社会的主流阶层。农民就是贫下中农,牧民就是贫下中牧,渔民就是贫下中渔,绝对的官方规范称谓。

我和甲丁那时年少性顽,灵感的火星子没用到正经地方,看到浩浩荡荡的歌词大军云集在株洲,共讨歌词大计,于是,就冒出来个与贫下中农、贫下中牧和贫下中渔挂靠并列的想法:贫下中词。因为,那时的社会背景还以贫为美,在风格上又带有些自嘲,因此,一经说出,不胫而走,歌词界颇为流传了一阵子。

这就要说到了“丐帮”了。

什么时候说的,已经记不清了。什么时候把别人激不舒服的,就更不知道了。后来,听说在歌词界的高层会议上,有比我资历老的一位词家严肃提出了这个问题,我说以“要饭的”谩骂整个歌词界,我才觉得此事不可小视了。哇呀呀!词作家,叫花子,如此侮辱,如何得了!该把这个叛逆贼子赶出词门,当以开除词籍之罪。于是,据有人透露在北京那次中国音乐文学年会上,我的“头衔”就这样丢了。

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说这件事,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但很想说的话题是:其实,之所以戏言丐帮,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在中国历史文化中,丐帮是江湖为尊的第一大帮。最受大家喜爱的《射雕英雄传》中的丐帮帮主“九指神丐”洪七公就是典型代表。

任卫新、马金星、王晓岭合影株洲会议

另外,至少中国历史上两位皇帝都是丐帮出身。一个就是幼时逃荒要饭坐在筐子里被挑着走的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一个就是幼年为僧又被逐出庙门挨家乞讨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还有,据说咱们的文化先师孔祖老爷爷当年曾在陈国断炊,接受了穷汉乞讨接济才不致饿死,也和丐帮深有一腿。说真的,咱攀不上啊。

另外,丐帮其实是一种境界,甚至是一种精神。有丐帮考:此为藏龙卧虎,名扬江湖一脉。而且,丐帮又分污衣帮和净衣帮。其中净衣帮就算是有着家财万贯,也愿意散尽家资,进入丐帮,笑傲风尘。此乃是何等洒脱!这样一比,干脆,咱买二斤棉花撞死得了!

于是又想到了摇滚歌手张楚,考上大学辞退,独自流浪西凉,宿大漠,走阳关,青稞酒,莫合烟,就这样背着吉它,写歌,唱歌;乃至后来住在北大和清华的学生宿舍里,大家提供饭票为他裹食,他为大家唱歌的那种灼热风华。切记:张楚们可不是因身无分文而卖艺行乞,家里头的条件好着呢,人家没有认为耻辱,而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有兴趣者不妨去读一下《毛泽东遗物事典》一书,其中介绍毛泽东主席有一件遗物,那就是到基层考察时,警卫人员随便折来的一根供他爬山借力的竹竿,谁知他老人家从此不离,每出必带。越南的胡志明主席来中国得到毛主席朱批的经济援助,彼此在闲谈中要拿他那根世界名牌的手杖来换这根竹竿,孰不知毛主席断然大手一挥:不换!我还是用我的讨饭棍的好。毛主席都不忌讳都不在乎,您说您该往哪里摆?

回头再看咱们的歌词界,虽然平时大都惨淡经营,从没计较什么发大财发横财发洋财机会。但记得前些届每当举行全国代表会议,很多都各自解决路费四面八方赶来,以文会友,切磋词艺。只为共谋共举振兴我中华民族歌词之大计大业,你说说,这不是我上面说的那种境界那种精神又是什么?

第一届中国音乐文学学会株洲会议

其实,我说歌词界是个丐帮,实乃为自嘲也。自嘲又是什么呢?有人说自嘲是一种豁达,有人说自嘲是一种智慧,还有人说,自嘲是一种情趣,都对。但我说自嘲首先必须具备一点,那就是自信。最起码有了自信,然后,你才能够达到睿智地通过诙谐幽默的自我调侃,先于人嘲而自嘲。所以,没有自信就没有自嘲,你缺乏自信就不敢自嘲。

启功先生身体小恙杜门谢客,门外贴一纸条自嘲:熊猫病了,谢绝参观;如敲门窗,罚款一元。冰心老人高龄家中接待来访自嘲:我现在是坐以待毙(币)即坐在家中写稿等待寄来润笔费人民币。自嘲显现大家风度,率真之情,可爱至极。一家著名文人杂志社的几位老先生,筒子楼,编辑部,蜗居一间斗室,在其隔壁,就是只挂半截子布帘的无门厕所,以“闻屎(文史)馆馆员”而自嘲,风流倜傥真是玩儿到了大雅若俗和大俗若雅的境地。

别以为跑题到了自嘲,没跑,必须扯回来,还是关于歌词界是个丐帮的话题。

第一届中国音乐文学学会株洲会议合影。

从左至右:任卫新、王晓岭、吴甲丁、

钱建隆、卢云生

既然“丐帮”之说,一经出口,驷马难追了,我也曾经作过这样的反思:如果说,写歌词的自嘲为丐帮您不喜欢,那您喜欢什么?礼部尚书吗?宫廷乐官吗?伟大的文学家吗?

这么说吧,哪怕您就是荷马,也不过是个瞎子艺人;那怕您就是李白,提醒您别忘了,这位诗人舞宫夜宴时为讨一碗御酒吃吃,也“看到云彩想到了你的衣裳,看到花朵想到了你的容貌”来当场创作歌词,随即叫人度曲演唱肉麻无耻吹捧杨贵妃以阿谀唐明皇,这也算是歌词界的旷世古今了吧。

之所以不愿把自己列入丐帮一类的心理,其实简单,那就是把自己看得不那么简单。于是,想到一位以创作电视晚会小品出名的写手。当我把他向一位业余作者介绍时,原本就带有一种玩笑调侃的口吻:不认识吧?这可是咱中国的小品大王。哪知这位写手一脸高古一脸庄严地把手一摆,特别煞有介事增强逻辑重音地更正我说:不,是剧作家,剧作家。我晕啊!

其实,自嘲中还有一种特质,那就是自谦。李叔同弘一大师自号为二一老人,这来自于他自己写自己的两句诗:一事无成身渐老,一钱不值何消说。一事无成,一钱不值,如此二一,这是何等的自谦。自嘲是可爱的,自嘲是可敬的,至少,自嘲要比自诩和自夸以及自以为是自命不凡要好得多嘞。

丐帮,有什么不好?您想达还达不到呢。

-11-3初稿

-7-22完成

-3-29修订

怀人:隐去实名WBH

说是怀人,但这篇文字可不是记怀。而是我抹不掉这个名字。但是我又不愿标明他的名字:WBH。

一九七六年,我从内蒙古建筑公司调到了北京,走进的当时叫作中央广播局的复兴门广播大厦的中央广播文工团,在创作室任创作员。开始了专业文艺创作生涯,但也开始了长期的两地分居生活。

本人调中国广播艺术团不久留影,

背景就是所在地广播大厦。

调入北京之前,与妻已结婚。来到北京,住在筒子楼的办公室兼卧室里,何时能解决两地分居?永远的不知道。一开始,还天真地以为一定不能要孩子。因为,有了孩子,便是两个进京的户口名额,解决起来就更难了。然而,三年之后还是杳然无信,这才知道,如此想法不过是自己哄自己,自己骗自己。

于是,有了孩子。之后两地分居的日子更为艰难,一心相信组织的报告打过,带着侥幸心理寻找对调对象的招贴也在街头刷过,没有任何的回响。无期的无望,伴随着无门、无助与自感的无能,成为终日压在心头沉重的乌云。

忽然有一天,在总团办公室的楼道里无意中遇见王力叶团长,他是亲拍板签字批准调我入团的领导。他见到我有着永远和善的微笑,走到我面前主动告诉我:最近有个进京指标,人事部门来请示,我说,别做其他考虑了,就给小任解决两地分居吧。

此乃到如今,我都会想起那是最高兴的一天。当即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妻子。妻子也说,当看到这封信,是她多少年来唯一的一次下班是唱着歌回家的。

总团人事部门具体办事人叫WBH。王力叶团长在告诉我的同时并让我与他进行联系,但找了几次,此人却始终避而不见。终于有一天下班在家属区宿舍的小合作社也就是今天的小副食店排队卖肉,此人刚好就在我的前面见到了。虽然他假装没看见,我当然要抓住机会小心翼翼地探问了一下王团长告诉我的解决我和我爱人两地分居的事情。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头也不回极为冰冷的三个字:等着吧。

这一等,从此再无消息。据了解,由于团长指定的我不是WBH想解决的关系,最终此人还是想方设法找各种理由进行了更换。但是那头也不回冰冷的三个字,就像钉子永远钉在了我的记忆中。

就是这样,继续无期的无望,又是过了五年的时光,总团人事部门更换了顾景源,人很厚道。还是力叶团长再次为我争取了名额,顾景源每次都是笑呵呵地一路配合,妻子终于调京,解决了两地分居。至于那个WBH不知何时不知何因,离开了当时已经更名的中国广播艺术团。后来也曾几次打探,基本无人知道此人所终。

常言说,手大遮不住天。到如今,我的家在北京已经定居生活了四十多个年头。回想走过来的这些时光,贵人不多,小人不少,历见了林林总总一些不地道的龌龌龊龊。在我不耻于提而又抹不去的名字中,这位WBH是一个。我实在不愿提及小人,我会写我的贵人的。

任卫新,国家一级编剧。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音乐文学专业。我国著名文化项目策划人、撰稿人、编剧及歌词作家。出任多届央视春晚总撰稿,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文学总执笔。歌剧《二泉》编剧等。歌曲《永远是朋友》广为流传。

(责编唯美)

烹文煮字,以此摆渡岁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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